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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安落叶,渭水西风——红星美凯龙发展中心区域副总经理、针织87级丁炜感悟

发布时间:2018-06-04 浏览次数:[]

今年四月的一天,办完事在诸暨火车站等车返回上海。火车快进站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我的名字,我扭头从人群中扫过去,大家都忙着在上车,但是有一个人没有动,而是在看着我。我试着喊了一声“玉铭”,他果然有了反应, 真的是他,针 89(注:应为机电89级) 的小老弟!我们都感觉很神奇,二十七年没见,竟然在旅途中相遇,还认出了对方!上车后我们把座位换到一起,先聊了彼此现在的工作,知 道他自己做了公司,开了一个纺织品研究所,和母校一直有科研合作。我们自然聊到了陶醉(注:棉纺87级),聊到陶醉去年回来他们一起去嵊州乡下的事。也自然聊到了《西风》,聊到毕业时他帮我刻的那枚印章。那枚印章一直在我的书桌抽屉里保存着。我问他这些年还刻章吗?他笑了,毕业后一直忙于生计,没时间刻了;不过现在想捡起来,将来退休了好有个事干。我也笑了,一样,我毕业后也没有再走文学的路。分别的时候,他说今年母校要举办建校40周年校庆活动,一起回去一趟吧,能见到很多人的。

第一次接触现代诗是85年的冬天,哥哥放假回来,带了本《朦胧诗选》。第一次看到北岛、顾城、舒婷的诗,当时的感觉是诗可以这样写呀!觉得很新奇。当时家里刚从贵州调回江苏,学业的压力特别大。过年除了年三十那天可以放一天假,其他时间都要不停地刷题做试卷。哥哥假期结束回学校了,我请他把《朦胧诗选》送给了我,做题累了,我就会去看看那些朦胧诗。也许文学的种子就在这个时候埋下了。

87年进入纺院,学的是针织工程,但是有一种冲动想自己写诗,也因此结识了隔壁棉纺班的陶醉。不知道怎么写,也不知道写的好不好,我们就去找当时院刊《经纬》投稿。后来随着学长毕业,这个刊物就停了。当时年少轻狂,我和陶醉、黄英、许廷平,还有其他几个志同道合的同学一商量,说我们自己办个文学社吧!就这样,《西风》就诞生了。我做社长,管组织活动;陶醉做主编,产87(注:产品87级)黄英做副主编,严海蓉(注:纺机89级)做责任编辑,负责编辑刊物;封面题字由管87(注:管理87级)楼斌负责,封面设计由服装87(注:服装87级)李福明和 88(注:服装88级)苏明亮负责。也是89年,陶醉的《冰冷的雕塑》获得了西安大学生诗歌比赛一等奖。

《西风》得名于“长安落叶,渭水西风”。在筹集到稿件准备第一期出版时, 我们找到了社科部的张志春老师帮我们审稿。张老师看了刊物的名字后说:名字起得好啊!他聊起了雪莱的《西风颂》,谈到了里面最有名的的诗句:如果冬天来了,春天还会远吗?对于《西风》能有这第二层含义,我们内心还是有点小狂喜的。除了社科部的张志春老师,《西风》还得到著名诗人、评论家沈奇老师、青年诗人伊沙的支持。当时沈奇老师在西安一所大学工作,离我们学校不远。我们一些文艺青年常常到沈老师家里聚会,沈师母为人和蔼,常常留我们在家里吃饭。伊沙当时刚从北师大中文系毕业,分配到西安一所大学做校刊编辑。他在北师大读书时和中岛成立了全国高校文学联合会。

《西风》成立后很活跃,基本上承包了学校的文学活动,除了出版刊物,还请知名的作家、诗人来做讲座,举办文学交流会和比赛。这在一个以纺织为主的工科院校也算是一股奇风吧。

当时社会上的气氛还没有现在的开放,朦胧诗常常受到主流思想批判。院团委书记孟兆红老师思想解放,勇于创新。他在院团委体系下组建了社团部,针87(注:针织87级)吕卫红出任社团部长。除《西风》文学社外,同时成立的还有影评协会、摄影协会、音乐协会、书法协会。当时 87 级算是出尽风头,囊括了所有协会的主要角色。在院团委和社团部的带领下,学校的文化生活一瞬间真是百花齐放,生机盎然。现在想来,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。

当时很多学校的文学社是没有经费的,《西风》却得到学校团委的固定经费支持。那时还没有电脑,出版刊物一般是手抄,或自己刻蜡纸油印。《西风》有费用支持,可以去学校的出版社用打字机打印,再由印刷厂印出来装订成册。这在当时是极其奢侈的,引来无数其他院校文学社的羡慕。当时也有其他院校的同学把诗写好寄过来,让自己的诗能在《西风》上发表出来。我们每一期出版后全校每个班级提供两本,但总是有同学会直接过来索要。前天陶醉告诉我楼斌有一个高中同学,他当时在上海读大学,也爱好文学,我们每出一期都寄一本给他。没想到快三十年了,他至今保留着全部的《西风》,真是让我们感动。

和《西风》有交集的两个文学社需要提一下,一个团体是《十七天》,是西安十多个高校跨院校成立的诗社,成立的当天正好是17号,所以诗社命名为“十七天”。《十七天》没有集结出版过刊物,主要是跨校际的交流活动。89年海子卧轨的消息传来,我们举办了一个活动纪念他。我们没有见过海子,只是读过他的诗,模仿过他在写诗。他走了,我们很难过。现在他的诗句“面朝大海、春暖花开”被很多房地产楼盘引用,海子也逐渐为诗歌圈外的人所知。另一个团体是《泰阿》,是基于西安八十三中87届毕业的一群在西安读书的人成立的诗社,主要是交大、陕师大、西北大学、外院、基础大学和纺院的学生和子弟。

我毕业后分配到苏州的一家国有针织厂工作。第一年的实习工资很低,吃饭都不够。曾经有一年在北京见过楼斌。当时纺织部还没改制,他在纺织部下属的一家贸易公司做进出口。他谈到他刚到北京时想去上一个培训班,但是钱不够, 他就去找报名的老师谈心,一趟一趟去,说自己如何如何想学习,有没有可能钱以后补上。后来老师感动了,给他打了特别大的折扣,几乎没要钱。他住在城郊, 去上课要走 30多里地,他没有缺过一次课。那个时候我们都初入社会,生活条件虽很艰苦,但是有理想,有朝气。

当时哥哥分配在无锡的一家工厂,我们两三周见一次。我们约定我专门看哲学书,他专门看经济学的书,我们见面时就相互讲给对方听,这样一个人的时间可以学到两个人的知识。这时候,我一边在车间干活,一边在复习功课,准备报考比较文学的研究生,也常常写些文章发表在工厂的刊物上。

人生有时候是难以规划的。准备了三年,最后报考时我调整方向去读了商科, 毕业后转行去外企做了财务。外企的工作节奏非常快,每天不停地开会、流程改善、数据分析,曾经的文学梦就这么渐行渐远了。我常常和家人笑称,此处是肉身安居地,灵魂在彼岸,诗在远方。我也和读大学的儿子聊天,劝他有时间可以尝试着去写写诗,写诗会让你发现人生看问题可以有不一样的角度。

母校今年是建校40周年纪念。回首二十七年前的青葱岁月,感谢母校给予我们的舞台和历练。那时虽很稚嫩却勇敢无畏,有不完美却不碍青春之歌!写这篇文章时,总会想起三毛的一首小诗:

记得当时年纪小, 你爱谈天我爱笑。

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, 风在树梢鸟在叫,

不知怎么睡着了, 梦里花落知多少!

就用它结尾吧,所有过往,皆为序章!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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